更重要的是“协调型”政策

这段时间,一些地方面向企业——特别是民营企业——频出政策,不断明确企业友好型的导向,共识清晰,也接地气。但是,不少企业主还是感觉有点吃力有点累。究其原因,可能是职能部门各种复杂动作的接力接续,还有不小的优化改进空间;企业的某些功能、能力因为种种原因暂时弱化甚至缺失,导致经营行为接续乏力,资源要素无法畅流。

这时,需要有个力量或者某种制度安排,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,搭把手、过个桥。这还不是要给一般意义上的“政策红利”——有老总讲得很直白,现在的我们不期待刺激型政策,更希冀“协调型”政策。

企业想得很明白。刺激型政策是强心针,也许可以管一时,但是边际效用递减,可能还有副作用,且容易造成新的路径依赖,干扰自己顺势转型的部署。刺激型政策是有适用范围和初始门槛的,不是什么企业都可以享受的,这本身就有公平正义、竞争中性的问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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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协调型政策是细水长流,全过程、全产业链、全生命周期,润物细无声地提供有需必应、非求不扰的集成服务。

眼下的中国经济,有自身优势,有良好趋势,叠加在一起,可以转化出众多的新场景。现在需要只争朝夕的,是场景项目化。落项目,需要一系列、一站式的协同协作。

对企业来讲,不管面对多少职能部门,都是面对一个“整体政府”,这就强调政府的内部协调。可不能因为职能部门的精细分工,导致政出多门、九龙治水,“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”,客观上增加企业的制度性成本。也不能因为时间窗口的切换,影响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。他们期待政策措施和工具能够预调、微调、在过渡中调整,能够尽可能地“平滑”创新,“缓释”效力,而不是“一针下去,人跳起来”,更不能让企业不明就里、无所适从。

内部协调不是急着出大量新政策,而是调适、调优现有政策,使之落实落细,更具操作性。协调各个利益相关方,找到统合利益诉求的路径,解决单点故障。

内部协调的政策,其实是营商环境的基本要义。以下所要论及的,则是在特殊阶段的针对性的纾困和助力之举。市场经济是流量经济、“循环”经济,资源要素如果流不起来,沉淀了、凝结了、僵化了,交易、贸易、循环就式微了,市场的发育和发展将会面临极大的障碍。这时,就盼望出台面向民营企业、以外部协调为特色的服务包,协调四面八方、解决单点故障,让经济流能接续,让大项目能尽快落下来、转起来。总的来说,就是要发挥“桥接”和“路由器”的作用。

现在企业有很多困难,从政府部门来说,宁可把困难想得严峻一点,加大协调的力度,整合各方诉求、集成解决问题。有的企业满手债权,无米下锅。恢复经济流,可谓当务之急。“断流”是伤筋动骨的,稳住存量企业,意义不亚于甚至胜过开设同等数量的新企业。对于特殊情境下“出险”的企业,不能简单机械地听凭它自生自灭。相应地,很多手势自然要变。比如,金融机构就不要争先恐后急着抽贷;有些地方,也不能平时让民企干这干那挑担子,企业有困难了就“划清界限”、走得远远的。

内部深协调、外部巧协调,两者都要快。这也是一种投入,要投早、投好。这也正是我们的制度优势所在。值得强调的是,在这个节骨眼,职能部门、国资国企,一定要讲诚信、守契约。两者的诚信,是全社会诚信之基。快速解决拖欠企业账款问题,是重中之重、急中之急。要打断“职能部门欠国企—国企欠民企—民企欠所有人”的债务链。要勤于走“近”民企,但不能随便走“进”民企。要控制涉企检查等事宜,改变容易引发歧义或顾虑的相关表述,端正视听,减少误解。

做好“两个协调”,有个前提——双向感知。职能部门智敏感知市场主体的动态诉求,后者准确感知前者的政策导向。坐在办公室,会被想象中的工作量吓倒;走出办公室,发现办法总比困难多。还有关键一招:请企业家“自问自答”——他们在约束条件下一定能拿出建设性的解决方案。

(文章来源:解放日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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